夏末凉凉茶

【铁鹰】不期而至 1

注意:MCU时间线,与拆弹有Cross,情节会跟电影有出入。



Clint回到宿舍的时候,巴格达铺满黄沙的天空才透出微蒙的光亮,需要更为刺眼的阳光才能彻底叫醒这座满目疮痍的城市。

“一会儿见,James上士。”说话的下属勉力板直躯干向他行了个军礼,Clint挥手让他去休息。

“擦干净你那屁股一样的脸然后让你真正的屁股在床单上踏实几个钟头,我们就快能回家了,Pearce下士。”

“Yes,Sir!”

Pearce下士的这声喊得比先前那句卖力多了,Clint笑笑,踢门进屋,脸朝床直接倒了下去。

 

以William·James的身份进入驻伊美军的拆弹小组服役超过六个月,Clint·Barton已经完成了Coulson交代的所有任务,完成轮班返回美国是最后一个。

如果不是制服了企图引发大规模核战的变种人,Clint几乎要以为这次伪装进拆弹小组的任务,是Coulson对他上一个潜入洛城特警队秘密调查任务差点失手的惩罚。Clint并非在抱怨生存环境的恶劣,他见识过更恶劣的;只是他手下的士兵,共事的同僚,都不可避免地沉浸在一种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天的低潮中,对此无何奈何的Clint,也开始逐渐对时间的流逝速度丧失了正常的判断能力,也就是俗话说的,度日如年。

Clint翻了个身背对从窗户外越来越扎眼的光。凌晨3点,市西南的一所医院遭到了人肉炸弹的攻击,他和他的小组在三楼层建筑和上百人化作的废墟里工作了4个小时,测定爆炸起因、波及范围和排查二次引爆的可能性。为了任务的顺利进行,他刻意忽略了刺鼻的气味和模糊的块状物,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任何打扰他睡眠的人都他妈该挨揍。

 

当45分钟后,Clint皱眉,扶着疼痛的额头走进美军驻地五公里外前哨战,看见那个肆无忌惮坐在椅子上喝着冰镇威士忌的男人时,Clint发誓,没把他打趴在地上只是因为他身上绑着还有不到30分钟就会引爆的炸弹。

来的路上,开车的上校已经为他说明了情况——亲自来到前线出售武器的Tony·Stark先生遭到了恐怖分子的绑架,醒来时发现身上已经被安装了定时炸弹。Stark提出他需要最好的拆弹人员,而美国政府需要Stark活着,这就是在轮班期间拆掉127个炸弹,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都位居驻伊美军第一的Clint现在站在这里的原因。

真是万恶的官僚主义,如果不是Stark,换成普通的伊拉克市民被绑了炸弹丢到美军驻地门口,处理方式肯定大相径庭。

 

Tony·Stark,Clint听说过这个名字,供应了美国接近半数的武器并不足以使他出现在神盾局的特别关照名单里,但身为一个美国人,你很难不被他的各种花边新闻污染眼球。

 

现在这个走路的生殖器发现了进门的Clint,放下威士忌,抬眼看他。

“最好的拆弹人员?”

“William·James,A11拆弹小组所属上士。”

“工具带了吧?”Stark前臂上抬,手心向上。

Clint皱眉,“Stark先生?”

Stark翻了个白眼,拉开被揉皱的西服,Clint看到了他胸前和腰间捆绑的两排炸弹,也从他松开两颗扣子的衬衣里看到了应该属于昨夜的欢爱痕迹。

Stark饶有兴致用手指比划着第一排的炸弹,好像那是什么新奇的玩具,而不是威胁到他生命的炸弹:“上面这排是常见的电路组件定时炸弹,由5个连动式炸弹组成,没有什么创意地设计成断路触发,剪任何一根线都会触发引信导致爆炸,但拆除核心单元它就没什么威胁了,比较有意思的是——”

“下面这排的炸弹由硝化甘油与钢珠组成,核心单元是重力传感装置,一旦上排的炸弹被移除就会立即引爆。”Clint在Stark说完之前抢话。

Stark嘴唇上翘吹了个口哨,“我开始相信他们不是随手从地里拔了颗土豆来给我拆弹了。”

Clint放下工具箱,“那您需要我做什么,Stark先生?”

“协助我拆弹啊。”Stark摊手,用“不服憋着”的语气说:“这要是在我的工作室,就用不着你了。”

Clint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还需要做18个小时的James上士,提着工具箱走到Stark身后,“我上你下?”

Stark笑得不怀好意:“通常情况我都喜欢在上面,不过这次下面的比较麻烦,我选择亲自来,所以,没错,你上我下。”

Clint意识到自己刚才应该算是被亿万富翁调戏了,没好气地将举平双手的Stark身上的西服扒下来,随手扔向一旁的沙发,把工具箱放在两人都能够到的地方,蹲下把注意力集中在Stark背后的炸弹上。

 

“恐怖分子?我看是性感的恐怖分子吧。”James上士是一名专业的拆弹老手,也是个暴脾气的大兵,适当地表现对权贵的不满并不违背角色设定。

“我认床,性爱有助于睡眠,只是我没料到她们还给我准备了临别礼物。”

“巴格达从来不缺这种‘礼物’,昨晚在你忙于解决睡眠问题的时候,市南的医院就收到了这么一个。”

“这是我来这里的理由,电磁脉冲导弹,Stark工业的新产品,能摧毁目标的任何电子设备,你知道半数以上的炸弹袭击都是远程电子引爆。”

Clint从对方摘除轻浮的语气里听出,Stark真的认为自己的武器是在行驶着正义的特权,保护美国和她的子民。并不想和死亡商人探讨人生观的Clint选择不接这个话茬,闭嘴干活。刚才已经是自己多话了,任务即将结束,实在没有节外生枝的必要。只要拆除眼前这个稍有难度但也难不住自己的炸弹,他就可以离开这操蛋的城市,操蛋的亿万富翁。

Clint想念他的靶场,他急需摸他的弓,那份实在的沉重感让他感到惬意,而不是被一根根胶皮电线缠绕的烦躁不安。

 

但Stark先生并没有住嘴的打算。

“最好的拆弹专家,说说你一共拆了多少炸弹?”

“算上现在这个,这期轮班一共是128个。”

“一次轮班多长时间?”

“6个月。”Clint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只负责回答Stark的问题。

“哇哦~就一个普通士兵来说确实是值得称赞的佳绩。”Stark说着话,手头的功夫倒是一刻没停,期间还偷闲拿起酒杯朝Clint晃了晃。

“要来一杯么?”

“不用了,Stark先生。”

Stark不以为意地啧啧两声,抿了一小口酒,接着干活。Clint瞥见Stark手法娴熟,手势稳当,丝毫没有养尊处优的该死有钱人,在遭受生命威胁时理应表现出来的紧张和恐慌,这让他感到很没劲。

“话说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精确的三位数。”

“因为我有将拆下来的每个炸弹的核心组件都保存起来的习惯。”

Stark挑眉,扭头看他:“看来你热爱危险,James上士。”

 

放屁,Clint只是觉得觉得他既然有能力拆更多的炸弹,就没必要让别的军人去冒险。这自以为是的军火商。

Clint故意沉下脸色,给足了拒绝继续和Stark说话的理由,收回视线到炸弹上。核心引爆单元的电路已经被他解除,现在只等Stark把他手里的那个搞定。

从不看他人脸色说话的Stark还在继续,“我认识军方的人,罗迪提过军队处理炸弹的态度,能上机器就绝不上人,能引爆就绝不拆弹,六个月内拆了128个炸弹只能说明你在寻求危险。”

Clint不予置评,而Stark也立即因为手头工作的进展迅速转移了话题,好像他刚才只是因为不能忍受嘴上太闲,由着性子自言自语,根本不期待Clint接话一样。

“好了,我这边搞定了,你等我先把这个拆掉再解除你手里那个。”

“我已经在等你了。”

“手脚很快嘛,好——”

 

“……等等。”

Clin的谨慎和手稳避免了灾难,他必须确认Stark已经拆除他的那枚才会动手,听到Stark喊停便立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身去看他。

Stark正低着头,Clint也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Stark怀里的炸弹同样有一根传感线连接着上排的炸弹,这意味着先拆除下排炸弹也会引爆两枚炸弹。

Clint称赞道:“你收到的这份礼物可够周全的。”

说完,没得到意料之中的调侃回敬,虽然接触不超过一刻钟,但Clint还是觉得这不符合Stark的性格。

 

“怎么了?Stark先生,只要我们同时拆除炸弹就行了。”

“只要?这可不是简单的‘3、2、1、跑’游戏,我怎么能确保你和我是同时的。”

Clint忽视对方笃定他会拖后腿的语气:“我眼疾手快。”

“不,不行,这要差上分毫咱俩都完蛋。”

“传感器也有响应时间,不会是0容错。”

“0.001秒约等于0好么?!我相信我自己,我相信机器,但我没法相信你。”

Clint翻了翻眼珠子,“Stark先生,我认为您有很严重的信赖危机。”

“我有可以相信的人,不包括你而已。”Stark语气不善。

“感谢您的坦率,但这对于解决眼下的问题毫无帮助。”

 

Stark不做丝毫停顿,研究起了腰间的传感器,“我会有办法解决这个传感装置。”

Clint指了指他胸前的计时器,“你只有不到15分钟的时间,要用现有的工具解开一个连你我在最开始都没察觉到的传感装置,你是认真的么?你知道我在认真地想什么麽?”

Stark根本不愿浪费脑子去想,“什么?”

“15分钟的时间足够我把你运到足够远的地方让你自生自灭,再逃到爆炸范围外。”

“噢,那可真是个好主意,但你接到的命令难道不是要么救我,要么陪我死么?”

Shit!去他妈的信赖危机吧,老子没心情陪心智未成年的家伙玩,Clint用力揪起Stark的领子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你他妈也知道差上分毫咱俩都完蛋,我可没兴趣跟你一起死,看见墙上那面钟了么?”

Stark被Clint的气势给威慑住,顺着他手指看到了墙上的老式挂钟,点点头。

“现在是早上8点03分,以时钟为准,当秒针走到8点5分那个0点时,我们同时拆弹!”

“你的自信来源是?”

“不相信我,但你相信你自己吧?相信我没兴趣陪你死在这儿吧?现在除了我没人能帮你拆弹!”

Clint故意挑了个紧迫的时间逼他做选择,Stark此时也结束了他的拆除感应器耗时评估。结论告诉他,他有很多种办法解决这个传感器,但以当下的设备条件,15分钟确实是个非常不乐观的数字。

很快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了8点04分。

 

“好……”Stark做出了选择,他面对墙上的钟坐了下来,Clint立即走到他身后,拿起了就差最后一步拆除工作的炸弹。

“我就说你喜欢危险。”Stark末了来句。

“彼此彼此。”

Clint无意和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争论,而Stark也立即将斗嘴放到一边,捏紧了手里的硝化甘油管。

 

8点4分50秒。

8点4分51秒。

8点4分52秒。

8点4分53秒。

8点4分54秒。

8点4分55秒。

Stark可一点都不想死。

8点4分56秒。

Clint也一点都不想死。

8点4分57秒。

Stark并不相信Clint。

8点4分58秒。

Clint并不相信Stark。

8点4分58秒。

但Stark没有更好的选择。

8点4分59秒。

但Clint眼疾手快。

 

Clint紧盯的不是墙上的时钟,而是Stark手肘的细微动作,他在Stark做出反映的同时做出了行动。

 

“滴。”

短促的音节响起,爆炸没有发生。

 

“呼……”Stark长出了一口气,他笑着头向后仰倒在椅背上,“合作愉快,James上士。噢,我需要女性来安慰我受惊的心脏,James上士你要不要也——”

Stark话还没说完,Clint结实的拳头就揍上了他的肚子,已无引爆炸弹的后顾之忧,Clint这拳着实下了狠手。

亿万富翁抱着肚子跪缩在地上吃痛的表情,让Clint心情大好。

 

“操你自己去吧,Stark先生。”Clint晃晃手里那枚刚被拆除的炸弹元件,哼着口哨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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