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凉凉茶

【铁鹰】不期而至 4

        身为Stark的私人助理,Clint本该在安排好Stark和诸多CEO见面及他们的聚餐时间后,陪同Stark悠哉地在高级观赏席上看比赛。托Tony·爱作死·Stark的福,Clint仅有一次好好看F1的机会也泡汤了。
        该死的Stark,就不能远离新闻头条哪怕一天么?Clint低头看怀里的监控器上显示,Stark的车正从观赏席朝他们当前所在的位置移动。Stark的装甲箱子是他帮忙搬上车的,所以Clint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是Pepper和Happy正带着Statk的装甲赶过来。
        那么问题就变成了,他们在逆行的F1赛车车流中能多快赶到,以及身无寸铁的Stark能撑多久。但很快,鞭狂对Stark发起的攻击让这两个问题基本上没了意义——他一鞭子将Stark的赛车劈成了两半,整部赛车被掀翻过去,像块废铁一样重重地砸在地上。

        Shit!
        Clint握紧栏杆差点跳出去,万幸的是,他紧接着看到翻倒的车里一个蓝色的身影正在奋力往外爬。
        Clint长出一口气,“都说祸害遗千年,Stark你他妈可别这么容易就死了!”嘴里骂的同时戴上手套,他跟随四周穿透耳膜的尖叫声,装作害怕愤怒的样子混入身旁的人潮一起往后退。眼角瞥到从通道口里出来的安保人员,Clint压低头靠过去,一边把嗓子压得低沉粗鲁嚷嚷,“这他妈是在搞什么鬼,保安呢?保安呢?你们他妈怎么才来!”一边压着人群往安保人员身上推攘。混乱之中,Clint摸走其中一人的枪,顺走另一人的帽子。Clint把帽子夹在腋下,上半身弓低,快步拐到通道自动贩卖机挡住的死角里脱下西装,摸出兜里的肩章往衬衣肩上一贴,再在胸口别上一枚安保公司的标志,戴上帽子,与真正的安保人员并无二致。
        迅速换装完毕的Clint,压低了帽檐挡住半张脸,操上满嘴摩洛哥口音喊“不要慌,请从安全通道撤离!”逆着人群挤到看台边缘。

        此时Stark已经从车里逃了出来,Clint倒真希望他夹着尾巴撒腿就跑,因为那个鞭狂目测行动并不方便。但那可是Tony·Stark,出于任何理由他都不会逃跑。于是Clint强忍扶额的冲动看着Stark竟然举起一块车门向鞭狂发起了反击。要知道在可以直接将赛车劈成两节的高温电鞭面前,那块车门和纸片没有区别,伟大的Tony·Stark竟然拿着一片纸去攻击别人?你现在可没穿装甲啊,我该赞美你的勇敢么?
        Shit!Clint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唠叨操心的保姆,可谁说他不是呢?此时此刻他竟然有点理解Coulson的心情了。Clint举起枪瞄准了轻松一鞭卷走那块可怜的车门,将Stark打的只能节节后退的鞭狂。尽管瞄准目标的头开枪是最快速有效的解决办法,但Clint的任务不是干掉每个威胁到Tony·Stark的生物,所以他只能拖时间等Pepper带着Stark的装甲赶到。
        Clint偏移枪头,将目标从男人的脑袋移到了躯干上,“嘿,大块头,虽然你反应炉造得有模有样,但将装甲连接制动单元暴露在外可就太蠢了。”Clint手中的M1911有效射程是50米,实际上很少有人能使用它精准地射中50米外的物体,更何况正在移动的人体身上一个小小的钉帽。
        但Hawkeye不是普通人,他瞄准了目标装甲背后连接电鞭的要害关节,连开了两枪。

        枪声响起前,Tony真的有想过他或许要在这里提前结束生命了,但这个想法也只停留了那么一瞬间而已。眼前疯了一样攻击自己的敌人是由和自己胸前反应炉类似的装置来提供动能,而他的装甲与Iron Man装甲相比就太过简陋得像临时拼凑的玩具一样。所以如果能把他胸口的反应炉取下来,或者破坏反应炉和电鞭之间的能量传输通道就能轻松将他击败。
        可他现在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或工具让他能做到这件事,Tony思索着往后退,躲避电鞭致命的攻击,就在对方挥舞着电鞭又一次抬手时,他听到了两声枪响。
        Clint射出的第一发子弹像钉子一样击中了连接左手鞭子传感器的钉帽,而第二发子弹则紧随其后击中在了相同的位置,如楔子般快准狠地直插腹地,硬是将钉子从焊得牢固结实的铁甲中敲了出来。

        Tony看不到这发生在背后的细节,但他从鞭狂忽然迟缓下来的动作中立即判断出对方行为的不合理,似乎方才的那两声枪响帮助他做到了他想做的事——干扰鞭狂的传动装置。Tony跳向一旁的护栏网躲避鞭狂又一下攻击,因为传动装置遭到了破坏,鞭狂攻击的威力比起方才减弱了不少,这使得Tony有机会在躲避攻击的空当看向了枪声传来的方向,但Clint早已离开了那个位置。
        Tony收回视线,看到了远处驶来的车,看到了Happy,Pepper,以及他的Mark V。那么,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而观众席上的Clint,如照进霓虹灯里的微光般,隐没在了因看到Stark穿上Iron Man装甲而再次沸腾的热潮中。他很快拐进了安全通道,没人注意到他低头将手枪拆散了丢进不同的垃圾桶,摘掉了肩章胸牌,和帽子揉在一起扔向角落。


        “你是说,你觉得有人帮了你?”
        “是的,我去监狱见了那个俄罗斯人一面,然后从警方手里拿到了他的装甲做了检查。那两发子弹击中了传动装置连接处的钉帽,干扰了电鞭的运作。虽然我也能自己想办法,但无疑这给我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哇喔,原来你管那白痴的找死行为叫做“自己想办法”啊,那你的办法可真够高明的。在心中腹诽的Clint把切成薄片的肉平铺到油温刚好的平底锅上,“Strak先生,请注意这是很关键的一步,一定要快,让肉在锅里翻个面即可。”
        Tony“哦”了一声,离锅尽可能远地把肉放进去,然后迅速缩手躲避随时可能溅起来的热油。

        “从现场取到的子弹能判断出是什么手枪吧?”说着话Clint把锅里的肉翻了一面。
        Tony双手环抱腰间靠上一旁的椅子,皱起眉头,“M1911,全美警方最常配备的枪型。”
        “我猜赛车场的安保人员配的也是这枪?”
        “你猜对了。”Tony裂开嘴,但全无笑意。
        “那会不会是哪个安保人员开枪凑巧打中的?M1911的有效射程也就50米左右吧?常人用普通型号,在30米外想打中个走动的人都很难,要想瞄准他身上一个那么小的钉帽几乎是不可能的。”Clint关火,将锅里煎得正好的肉捞出锅,放在一旁的吸油纸上。
        Stark摇头,“不,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Clint凑过去看了眼Stark面前的锅,“我倒可以确定一件不是巧合的事。”
        “什么?”Tony疑惑地扭头看向Clint。
        “你要是再不关火,肉就老了。”
        “Shit!”Tony骂出声来,连忙把火关了。

        Clint露出不无讥讽的笑,低头把煎好的肉切成小块,忽略掉Stark看向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我从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巧合,普通人做不到的话,那只能说明开枪的不是普通人。我事后到枪声传来的地方找过,根据硝烟反应我追查到了被扔在垃圾桶里的枪,准确地说,是枪的一部分。”
        “那个救了你的不普通的人将枪拆解了?”Clint敲了几个鸡蛋到碗里,再放了些牛奶,开始搅拌。
        “是的,我在三个垃圾桶里分别找到了余下的部件,弹夹,套筒,枪管,上面只有球场安保人员的指纹。这人手法利落干净不留痕迹,肯定是专业的。CIA?MI6?搞不好还有可能是那个名字长得要死根本不想让人好好记住的什么后勤保障局。”
        Stark的这个观点Clint得同意,在S.H.I.E.L.D.没有简称前,他也觉得这个名字又长又难听。“原来Stark先生还有做侦探的爱好,甚至不惜去翻垃圾箱。”Clint把打好的蛋液铺在平底锅上,在蛋液开始发出滋滋声响时往上铺切好的肉丁,香菇片,百里香。
        “垃圾箱是别人翻的。”Stary摊手,继续盯着Clint,“James,你在军队服役时的枪法怎么样?”

        果然还是问了。早已做好准备的Clint脸上找不出一丁点破绽。“我?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是军队里的平均水平吧。”说话间Clint竖起碗,用打蛋器将碗里剩下的蛋液都不浪费地滚进锅里。“一个拆弹组是三人,我只负责拆弹,小队里其他两个人做侦查和护卫,我得承认他们枪法可比我好。”
        用铲子小心翼翼地将蛋饼和锅分开,然后翻了个面,Clint看向Tony双手一摊,“你不会认为那个人是我吧?当时我可是忙着给你取消晚宴,推掉采访,抗住军方的传讯压力。”
        Tony转了转眼珠子,重点从对Clint的怀疑稍微偏移到了Clint对他的关心程度上。“你对我那么有信心?”
        Clint想了想,“从工作角度和个人角度我当然对你的安危感到担忧。”
        这可是实打实的真话,言辞直白,语气恳切。Clint深谙说谎话的窍门,那就是你得在谎话里适度地加点真话。
        “但拯救世界是你的工作,而我的工作是拯救你的行程表和作息时间。”
        Clint坦然地与Stark目光直视,很快Tony就先败下阵来,扯了个有点脱力的假笑。Clint耸耸肩,将已经做好的蛋饼切好,Tony凑过来直接用手夹捻起一块放进嘴里。
        “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会做菜。”Tony说着又夹了一块,这让他积郁的坏心情好了那么一点。
        “会做菜能有效提高单身男性的生活品质。”Clint别别嘴,这也是真话。
        Tony点点头,“以后你给我做饭吧,我吃够Pizza了。”
        “我原以为Stark先生对Pizza的热爱在所有事物中最为持久。”
        “你错了,吃其他的食物并不妨碍我继续爱它。”
        “好像Stark先生你无意间暴露了感情观,这我可一点也不想知道。”Clint手指向厨房桌子上的一堆材料。“现在你的重点是做好这道菜以示对Potts小姐道歉的诚意。”
        Tony烦躁无奈地挠了挠头,仿佛面前的锅和食材是全世界无解难题的总和,“oh,我怎么忘了这个,是的,你说的没错。”

        尽管在Clint的协助下,Tony总算是将这道碎肉煎蛋卷完成了,但由于他将肉煎得过老,蛋液里加多了牛奶以至蛋液太稀,蛋饼煎糊了一面,做出来的成品丝毫没有Clint所做的那种金黄酥嫩,芳香可口的观感。Tony看着手里这盘黑黄相间伴有绿丝点点的煎蛋卷,觉得它看起来比起呕吐物好不了多少,吃起来想必也是。
        但至少看起来确实是他做的。

        Clint很不给Tony面子的捧着肚子大声笑了出来,用丝毫安慰不了人的语气安慰他,“……哈哈,至少,作为第一次下厨,已经不错了……”
        Tony朝他比了个中指,端着盘子出去了。

        见Stark彻底走出了厨房,Clint收敛笑容打开了通讯机。
        “嗯,这间是飞机上的厨房,并没有监听。”
        “是的,他已经怀疑我了,但他没有证据。”
        “为了保证Stark的存活,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没有更多选择。”
        “是,他的血液钯含量目测过50%了。”
        “……就是最近么?……好的,收到。”

        关闭通讯机,Clint叹了口气。神盾局已经研制出了能抑制钯毒素扩散的药物,也将在不久后和Stark摊一部分牌,这意味着他的任务就快结束了。
        但Clint发现自己并没有原以为的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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