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凉凉茶

抱歉隔了这么久,还没能在这话把过去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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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做个小调查,如果这文出本会有人想要么……有想要的话就劳烦留个言吧,万分感谢……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心脏在胸口稳健有序地跳动,安静地等待视线里的事物变得清晰起来,伊奈帆连眨了好几下眼,确认左眼的视觉尚在,这才开始环顾四周的景致。

一偏头,就见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来,外面一副阳光大好的样子,正当他思考着找什么来判断当下的时间,病房的门吱嘎一声响了。

推门进来的是斯雷因,见伊奈帆愣着一张脸偏头看他,还眨巴眨巴眼睛的样子,还真手抖了抖还稳住了拎着的水果。伊奈帆醒了他不奇怪,这幅称得上呆萌的样子倒是让他挺新鲜。

 

“你总算醒了。”斯雷因拉过把椅子放在伊奈帆床边,手伸进搁在床头柜的水果兜子里掏出个红润圆滑的苹果,连着从身上抽出来的刀一起在旁边的洗手台洗了洗,又坐回来开始削苹果。

期间伊奈帆嘴里没蹦出来一个字,而是紧盯着斯雷因看。斯雷因心生好奇,却也不急着说话。伊奈帆刚做完手术,医生说醒了也得让他好好休息一阵。

 

况且,伊奈帆醒了斯雷因还是挺高兴的。

 

不过斯雷因刚把苹果削下一圈皮,伊奈帆说话了。

“你,是谁?”

 

斯雷因停下手头动作看他,伊奈帆极喜欢斯雷因此时看他的表情,那双眼睛里的蓝色湖水就像被加热了似的咕嘟咕嘟冒出担忧和讶异,让伊奈帆忍不住想要再多玩这小把戏一会儿。

 

但小把戏终究是小把戏,斯雷因虚着眼睛仔细盯着伊奈帆看了一阵,又继续低头削他的苹果,手里的力度加重了不少,刷刷两下削出个头大屁股小的苹果递给伊奈帆。

“我都不知道界冢监视官还这么喜欢拿自己开玩笑的。”

 

伊奈帆接过苹果,一口咬下,甜里带着的酸味让饥饿感一下子从胃里钻出来。“我也不知道特洛耶特执行官削苹果也这么狠,连皮带肉,我都没几口好啃的。”

斯雷因睨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没什么好跟他争的,放松了肩膀。

 

伊奈帆见状问,“过了几天了?”

斯雷因想着伊奈帆会问些什么,干脆就给一气儿说了,“四天,你失血过多,送到医院抢救就是一天,做完手术到现在昏迷了三天。医生说没见过你这么乱来的人,在那种时刻下还能躲避,并且侧身让自己本身就是机械义眼的左侧去面向爆炸,最大程度地降低爆炸带来的危害。”

说着,斯雷因的声音有些颤抖,伊奈帆能听出来经过了刻意的压抑,“你啊,我都说了不管是工作职位,还是体能,都该是我保护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能做到为了保护我牺牲你自己呢……”

伊奈帆现在体力很差,手也软得使不上劲,还是勉强支起身来,凑到斯雷因身边揽过他的腰,把头搁在他肩膀上,也不知斯雷因是顾忌着他还是个病号,还是已经软化了态度,并没有推开他。

伊奈帆闻着斯雷因身上与病房里消毒水药片的味道迥然不同的淡淡清香,轻轻地说,“我可不想牺牲了当烈士。当时我脑子很清楚,保护你,保全自己,你看我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

 

伊奈帆听见耳边传来斯雷因秫秫几下吸气的声音,怕这个时候太调笑他斯雷因就该急了,也就不说话了,靠着斯雷因有着温热体温的身体渐渐来了困意。

 

“你困了?”过去半响,阳光暖暖的洒在伊奈帆身上他还真的就要睡着了,斯雷因搂着他把他安置回了床上躺好。

伊奈帆的身体状况也确实不允许他再多做勉强,他半睁着快要阖上的眼睛问,“你不会走吧?”

“一直在。”斯雷因轻轻的声音很好听,伊奈帆终于放心地闭上眼睛睡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夕阳刚好落到远处林地的身后,斯雷因淡金色的头发也被染上了一片胭色,他覆在书本上的手指细长,为了不做出多余的声响,手指捏住书页动作极其温和地将翻动书页。

这样平和安宁的场面,伊奈帆也想能多持续一会儿,所以他只是躺在床上偏头看向斯雷因的方向,静静等斯雷因抬眼发现他醒过来,再抱怨两句为什么醒了也不告诉他。

 

在医院的日子就是躺着接受各种检查和治疗,乏味的每一天里只有斯雷因轮完巡逻的班来探望他的时间才是有意义的,尽管斯雷因在的时候也不跟他多话说,通常只是端了凳子坐在他旁边看书,又或者在阳光好的下午推着他去院子里转转。又过了几天伊奈帆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爆炸的外伤缝合了疤隐在新生的头发下也不明显,更换的新机械义眼在经过多次的调试之后也终于不再给伊奈帆痛觉,用起来和正常的右眼没什么区别。

 

原定计划是今天下午出院,斯雷因提前给他拿来了换的便服,伊奈帆换上衣服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坐着等斯雷因轮完巡逻的班来找他,但这门一推开,进来的人让他头疼。

 

“奈君!你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啊……”

“……雪姐”伊奈帆语结,被自家的姐姐一个熊抱搂在怀里,好不容易伸出个脑袋,看到门口的鞠户监视官怂着肩膀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

 

抱歉啊,界冢,说好的帮你瞒但你姐太难搞了……

 

伊奈帆叹了口气,伸手安抚界冢雪的背,“姐我没事。”

“都这样还说没事,你被炸伤了啊!眼睛都被炸伤了啊!”

“雪姐那本来就是义眼……”

“你还逞强!你忘了你眼睛的伤是怎么来的了!不要再让我经历五年前那样的事啊,所以我早就说了不用奈君你做监视官了……”

 

斯雷因走到病房门口,安全局所属的医院病房,难得有这么热闹的场景,斯雷因走到门口,和靠在门边上拿着烟没敢抽的鞠户监视官点头道好,也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看总是沉着冷静好似无所不能的伊奈帆在家姐的蹂躏下也束手无策的样子。

 

“奈君你听我说话了么!”

 

奈君

ナオくん

naokun

一声呼唤像接通的电流一样迅速击中斯雷因的身体,伊奈帆的声音也传不进耳朵里,这个名字,怎么回事,这么地……

到底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想不起来。

还是不愿意想起来?

怎么也……

 

“斯雷因你怎么了?”余光撇到角落那抹淡金的伊奈帆,从雪姐夹死人的拥抱里挣脱出来,走到他面前,却发现斯雷因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可知的混乱一般,嘴唇在微微颤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伊奈帆捏住他的肩膀想让他镇定下来,而斯雷因猛地一抬头,见靠得很近,几乎要贴着他身体的伊奈帆挡住了光,那只机械的义眼在阴影下有些模糊看不清。

 

时间仿佛倒流回了五年前的那个血色昏黄的下午,无数他刻意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情景在脑子里幻灯片一样的循环播放。

 

海边的断崖

 

扎兹巴鲁姆

 

被扔下的少女

 

扎兹巴鲁姆

 

奈君

 

捂着脸倒下的少年

 

 

谁开的枪?

 

对,我开的枪

 

伊奈帆察觉出斯雷因的异样,细密的汗不断从他额头渗出来,伊奈帆双手扣住他的肩用上了力摇晃。

“斯雷因。”

“斯雷因特洛耶特!”

 

呼声将斯雷因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靠在门边腿发软,伊奈帆及时捞住他才没让他滑下去。

“没事吧?”

 

斯雷因抬头,看向伊奈帆那只流露不出来感情的机械义眼,终于恢复了平静,不着痕迹地推开伊奈帆的手。

“我没事。”

 

 

本来以为已经和斯雷因进展顺利的伊奈帆,最近发现斯雷因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他,连原本一起巡逻的班也换成了和托尔兰与费米安的组合。而爆炸案也因为斯雷因说他并没有看到凶手的脸而彻底断了线索。

斯雷因的态度反常,是从伊奈帆出院那天开始。伊奈帆仔细回想了那天医院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以及和斯雷因相处到现在的态度变化,他其实已经有了结论。

 

想起来了么?那就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伊奈帆想着还有件事情必须在那之前弄清楚,倒完班看斯雷因面无表情地从自己身边经过,难得皱上眉梢,随即恢复平时的样子,转身去约正把玩手里的烟,时不时闻上那么一两下的鞠户监视官。

 

“鞠户监视官,有空跟我吃个饭么?”

 

酒精给大脑带来的兴奋效应容易滋生犯罪,所以在当下的社会,过去常见的居酒屋都早已进行了改良,出售的尽是经由特殊处理,有酒的口感却不含酒精的饮料。伊奈帆倒不是想和鞠户喝酒,只是想找个不在安全局的严密监控下,又能安静说话的地方,才挑了这里。屋内使用全息投影换成了非常古朴的庭院风格,两人在榻榻米上坐下,但显然这里的“酒”非常不合鞠户监视官的胃口,三两杯下肚,鞠户不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

 

“界冢啊,这是我前几天没能瞒住你姐所以故意馋我的么?”

“哪里敢对前辈做这种事。”界冢嘴上说着恭维话,脸上却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你小子今天不太对劲啊”,鞠户夹了两口小菜,点的料理就送上了桌,伊奈帆使眼色让屋内的侍女退下,低声地问。

 

“鞠户前辈,对那天在游乐场袭击我们的人怎么看?”

鞠户夹起贝类的筷子在空中稍微停顿了一下,将食物扔进嘴里,说出的话充满官方论调,“斯雷因说他没有看到凶手的脸,凶手也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能够进行身份判断的证据,炸弹的残渣我们有收集进行鉴定,与先前两起案件的炸弹原材料确实是相同的,但也仅限于此。感觉现在线索一下子断掉了啊。”

 

鞠户说着似乎是烦恼劲儿全上来了,挠着脑袋也不管禁不禁烟就点上了一根,还猛灌了几口带着酒味的水。

 

斯雷因的说辞在伊奈帆意料之内,如果说当时斯雷因的反应只是能让伊奈帆推测出对方是谁,而他晕迷之前听到的那个熟悉声音,已经是决定性的证据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使用些手段,从鞠户嘴里探话了。

 

“不过,”鞠户高昂的语调一转,深沉地看着伊奈帆,这个总是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颇具能力的男人,竟然显得有些后怕。

“伊奈帆你进刑事课的时候,你姐就特意找我让我照顾你,你知道她之前跟我是同事吧?”看伊奈帆点了点头,鞠户嘬了口烟接着说,“结果我把你照顾成这样,对你姐实在过意不去。”

 

“鞠户前辈不用在意,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伊奈帆看着他,“鞠户前辈真的因为没能好好照顾我才这么低沉么?说句不太好听的实在话,我认为和前辈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份上。”

 

鞠户看着伊奈帆苦笑出声,“你这小子……”说着鞠户抖了下烟灰,没再吸一口,看着屋外投影出来的庭院流水,眼神像是飘去了很远的地方,过了好半响才又开始说话。

“我之前的搭档跟我是同期,关系很好。五年前吧,正是发生了一起比较大的案子的时候,他就死在那次事件中。他死了之后我一度很低迷。”鞠户笑着摇了摇头,“不,现在也还是很低迷,我在他死了没多久的那段日子里过得浑浑噩噩的,我以为自己会色相浑浊,甚至觉得浑浊了也不错,搞不好降职为执行官,就可以不顾一切地给他报仇了。”

 

“但我的色相却一直很干净,这到底是说,我其实不想给他报仇,还是我连给他报仇的资格都没有呢。”鞠户说话的时候一直挂着苦涩的笑,连手里的香烟慢慢烧尽,烫到他捏在烟中段的手指都没发觉。

 

“鞠户前辈”,虽然觉得眼前这个缅怀好友肩膀一抽一抽的男人很可怜,但伊奈帆不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我说,你告诉我五年前发生的具体事情,就有机会帮你的搭档报仇呢?”

 

鞠户猛地抬头,看向伊奈帆,而后者缓缓开口,“前辈知道扎兹巴鲁姆么?”

 

 

伊奈帆第二天起了个一大早,腕上的时刻表上才刚走过清晨五点。和鞠户监视官聊完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1点,回到家后伊奈帆彻夜未眠,距离自己一直所追寻的真相只差一点点的兴奋和忐忑让他无法安睡,同时他也需要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行差一步恐怕就满盘皆输,他需要仔细而慎重地想。

 

赶到安全局大楼的时候,整个大楼几乎都没有人。他像往常那样,刷信息卡进门,进电梯,上21楼,和经过旁边的安全局同事点头致意,转身进办公室,确认没人,走到鞠户的办公桌前,按照鞠户之前说的那样,拉开右手边第三个抽屉,摸出最下面的夹层里的文件。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正当伊奈帆拿出文件时,却感觉有一个冰冷而硬质的东西抵上了他的头。

 

“放下文件,界冢监视官。”

“你之前就藏在办公室?是我大意了。”

“我说放下文件。”

伊奈帆没有听到扣动扳机的声音。

“机械制动的枪?原来你也会自制这种东西,不愧是扎兹巴鲁姆一手教出来的。”

“……不要逼我。”

伊奈帆转头,看着身后的斯雷因,微微一笑,“五年前你下得了手,但我不觉得你现在还下得了手。”

 

斯雷因皱眉,快要哭出来似的,放下手里的东西,伊奈帆看到那只是一截普通的钢管。

 

“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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